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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夏千年古镇大咀(三)渔村渔事

发表时间: 2024-09-02 作者: 网片

  大咀渔村,最突出的特点是“渔”,渔船、渔网、渔篙、渔篓,都是打渔的工具。大咀几乎家家户户都具备这几样渔具。在大咀,无论到哪个湾子,随处都可看到整修的渔船、晾晒的渔网、堆放的渔篓。去到湖边,湖里插满了渔篙,上面牵满了渔网,形成大小不一的各式水中网箱。这是渔民承包的养殖水域,渔民基本上

  靠水吃水,大咀各家餐桌上的保留菜品就是鱼。中餐,晚餐,今天,明天,都少不了鱼。有时,一桌的菜肴全是不同做法的鱼,如煎炸、红烧、酸菜、糖醋、清蒸、麻辣、水煮等等,让人充分感受到渔村的“鱼”滋味。

  徜徉在大咀,能够正常的看到各湾子仍有许多百年以上的老屋,有的已经残破,有的依然住着人家。这些老屋,伫立在大咀村的土地上,凝固在斧头湖的堤岸旁,它们见证了大咀的繁华,也记录了大咀的衰退。

  渔民分纯渔民和半农半渔民,老百姓称渔民为作孽人。纯渔民世世代代生活在渔船上,岸上无田无地,即使有房也是茅屋之类,一直是“靠水吃水”。后来因承担有捕捞任务,由政府供应给商品粮,自食其力。另一种是半农半渔民,是沿湖岸边上的农民。上半年务农,下半年冬闲时下湖捕鱼。他们一般不居住船上,早出晚归。也有大船大规模的作业,出湖就是十天半月,生活在船上。

  生活在渔船上的渔民的标记是:凸膝、翘臀、大脚趾。因为膝盖和臀部成天和船板打交道,磨来磨去,又长年不爱穿鞋,就形成了特有的标记。渔民在船上只讲究实在,不讲究穿戴。20 世纪七十年代大湖体改革后,渔民的身份有了一定的变化。

  船是渔民生活、生产和水上交通的工具,本地的船一般都是杉木制成。因为杉木轻便、吃水浅,刷上桐秀油后坚固耐用,而且防腐能力强。渔民珍爱船只如命,因为那就是他的家,他的全部。有经验的老渔民,一条船可用两代人,几十年后,船体还像当初。船只一年上岸维修一次,六月天洗净晒干后,重新用麻丝裹上桐油石灰凿进去,然后用热桐油细擦两次,然后再用秀油护底。整一个完整的过程需一个多月,敲上去船体梆梆响,然后再试水浸泡。船只从用途上分为座船和生产船。座船是家,搭有弓棚防风霜雨雪的设备设施。生产船是露天的,专门从事生产用,船上放着渔具。常见渔船的规格分为“丈二五”和“丈三五”(长度)两种。你别看它小,水面上的一叶小舟,上面能居住一家四五口人。从船头到船尾可分为:船头、鱼舱、桅舱、夹舱、官舱、火舱、梢舱、船尾等。各舱都有分工,各有各的用途。船尾还可以养鸡养鸭。白天生产,晚上盖上船板,拖开弓棚,前后都可住人。如是是大业,般体自然大些,中舱装满了渔网,前后舱都可住人。一天作业完成后,几条船拼在一起安营扎寨,酒醉饭饱之后,钻进船舱,盖上芦席,上面还压上浆,露宿湖泊,安然入睡,自成一统,任凭舱外风霜雨雪。

  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捕鱼方法多种多样。在自然湖泊,除迷魂阵和渔鹰属禁业外,常用的工具可分为三大类:即网类、钩类、诱饵类。其中网类又分:丝网、麻网,后来有了胶丝网、麻罩等;大型网类有绞网、涉网、龙网、拖网等。钩类有:拖钩、滚钩、挡钩、刷钩等。诱饵类主要是“卡”。渔民船上作业有讲究,清晨女人是不能坐船头或从船头上经过的,否则他们都以为那一天生产不吉利。纯渔民一般都是从事小业,即小型网业,钩和诱饵类三种。

  渔船上的生活,有乐也有苦。就像湖面上行船,有顺风顺水,也有逆风逆水。大自然的赐予你可尽情地享受,优先品尝“春鲢、夏鲤、四季边”湖水煮活鱼的美味。湖里生长的就是自家的菜园子,手到全拿。炎热的夏季,湖面吹来阵阵凉风,波浪有节奏地拍打着船头,催你入眠。冬天一家人钻入不足五平米的“小屋”,任凭船外风吹雨打,也其乐融融。

  水能载舟,也能覆舟。一年一度的“三月三”“九月九”,总会在“前三天后四天”左右来临,你得倍加小心。20 世纪七十年代有一年的重阳风,一渔村一次就丢了八条生命。其中一家父子二人,父亲知道抵不住了,用绳子先捆好自己,然后再拴住儿子,事后人们在同一地点找到了他们。所以人们常说,“三月三、九月九,无事莫到江边走。”

  还有夏季的风暴,按照渔民的说法,是从南方“老龙角”来的,说到就到,让人措手不及,一桨巴不到岸使人悔恨终生。还有冰封湖面的日子和冰灾,船上缺米、缺柴。当时的汽油打火机还没有面世,一根火柴的价值只有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才能体现,类似的情况较为常见。冰排的奇观和威力是几十年都难遇一次的,一场大雪冰封湖面,几天后冰雪融化,恰巧又遇上南风,风推波浪,波浪推冰,霎时从南到北,冰排呼啸而至,撕断渔具,推平湖面上所有的作业标记和木桩,把船直推到岸边。还有大雾天或夜间行船,在没有标记物的情况下,你会进怪圈,船在原地转来转去,渔民说是“鬼”下罩。其实道理很简单,就像进入了大森林没有指南针一样,迷失了方向。居住在水中央的渔民都爱结伴而行,“扎帮”而居。沿湖百姓称之为“帮佬”。

  有句笑话说他们船上失火了,不用水浇,而用竹蒿捕打,那叫“忙人无智”。扎帮居住除了彼此有照应之外,还可以驱赶夜间的孤独。一个人,一条船,一盏渔灯,夜宿孤洲吊咀,夜深人静时,没人和你对话,也听不见别人讲话。有人说过,船舱木匠的“五尺”是过,邪气进不来,但还是挡不住恐惧。

  渔船上的娃娃多,而且是男孩子多,长得黝黑壮实,大冬天都是光着腚子,穿着空棉袄,学前都在船上,到了入学年龄,都寄养在亲戚或朋友家里。

  开湖,是大咀渔村的大事。每年秋冬之交湖水下退,便开始禁湖,直到腊月中旬才解禁,这就是人们一年一度期待的开湖节。

  斧头湖中的上湖历来号称斧上(还有斧中、斧下),其中可禁的湖区有:裁片湖、木鱼潭、三角澥、李家澥及戈家岳、曾家岳等六个禁区(柴片湖、木头潭、三角澥、李家澥及戈家粤、曾家粤),秋冬之交湖水下退,开始禁湖。

  到腊月中旬开湖节里,上、中、下三斧的渔船都来上湖集中,外加嘉鱼、咸宁等处的渔船近万只,相聚于大咀码头,从曾家咀头到戈家赛咀一带紧密停泊内三层外三层的船只。渔船陆陆续续聚到大咀,前后得二三天。开湖是一天开放一个水域,全部开放前后要六七天。

  开湖总共是十天左右。当开湖的号炮通天巨响,把整个大咀码头都震动了,震得大咀人不分昼夜的忙碌,茶楼酒馆座无虚席,零食杂货通宵营业。那几日,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到大咀,一种原因是来凑热闹,一方面也是来购买肥大的鲜鱼过年。除了一般民众,也有唱戏的、算命的、剃头的、卖膏药的等等人员来到大咀,更是增添了大咀的热闹。当全部被禁的水域开放完了,开湖才算结束,大咀街各店铺的货物也销售一空,所有商家都赚得盆满钵满,十来天的辛苦劳累,能够完全满足全家一年的开销。十三家鱼行都堆满了鲜鱼,运鲜鱼到汉口的当船一天开二三十只,都是上等活口鲜鱼(汉口四官殿、王家巷、集家咀鱼行销售),就地直销的鲜鱼一天零销几万斤。通山、通成、崇阳、咸宁、蒲圻等地来到大咀贩鱼和买鱼过年。《课馀录》上有诗为证:碧玉蓝天翠欲流,落霞泛影灿金瓯。夜明浪静水含月,帆鼓船行风送舟。偶鹜唱和沙雁咀,孤鸿鸣叫鲫鱼洲。奇观万象陶人醉,雨雾晴光景各优。

  大咀人用一句简短的话语概括了开湖的热闹和人多:腿深的锅巴腰深的饭,不怕吃不完。所以也有了大咀是小香港之说。

  每年端午节在黄塘湖上举行龙舟赛,为加强热闹气氛还请梨园子弟搭台唱戏,相聚龙舟有十多条,最多龙舟的年头有十七条。整个赛事牵动湖边三个县,如咸宁窑咀的鼓乐龙舟,嘉鱼狭港的彩旗龙舟,还有曾家邦的龙头凤尾龙舟等。上午九时各地龙舟齐会大咀码头,然后鼓锣击鼓,开始赛桡竞渡,岸上摆香案迎接,各家在吊脚楼放鞭炮庆祝,吊脚楼上站满了红男绿女,河滩上人流如云,戏台上更是好戏连台。老人喜欢看戏,青壮年喜欢看龙舟,小孩子喜欢赶热闹,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,街上河下人流如潮,直到中午一时左右龙舟赛才结束。赛后戏场里的人流俱增,茶楼酒馆里更是人山人海,茶三酒肆,吆五喝六,整个大咀镇都沸腾起来了,直闹到夜深才慢慢静了下来。

  大咀作为一个渔村,过去的村民大多以捕鱼为生。在这个既偏僻又重要、既寂静又繁华的普通渔村,村民们普遍敬神行善,形成当地的民风民俗。由于长年在水上作业,风里来浪里去,心中难免乌云遮盖,每逢鱼船出湖的日子,家家户户都在案前焚香祭拜,祈祷神灵保佑平安。每年正月,各庄轮流请道士来打春醮,以求得全村安泰祥和。每年的七月初一晚上,渔民们在湖上放水灯以超度那些葬身水中的亡灵,一直放到十五元宵节为止。每天晚上九至十时,水面上便出现许许多多的红、绿、黄等彩色水灯,疑似一片水上星空,闪烁迷人的灯影却掩不住呼唤亡灵的凄美。

  由于这是一块风水宝地,明代文人孟昭姜百年之后,他的子孙在此为他修了一座衣冠冢。因此,大咀便有了孟家咀的传说。

  大咀是螺蛳地,五百年前相传叫黄塘湖螺蛳山,就是伸出湖中的一个小屿,是座原始森林,无人烟,是个活风水,大咀街地势最高的位置有座孟养浩衣冠冢,据说他没有发迹时,曾在这里读书学习,十分喜欢这里的美丽风光,希望死后能魂归故里,所以那座已经越来越低的土台曾叫过孟公台。

  孟养浩是明代著名的政治家、诗人,出生在大咀对岸的咸宁咸安。万历十一年(公元 1583 年),孟养浩考上进士,被明廷安排担任“行人”职务。孟养浩由于工作出色,不久提升为户部给事中,几年后又升任为左给事中。孟养浩为官廉洁,生性耿直,由于在万历皇帝公子的学习问题上与皇帝看法不同,遭致了万历皇帝的廷仗,并被朝廷削职回家。明光宗继位后,立即给孟养浩,授予为太常少卿。半年后,又升任孟养浩为南京刑部右侍郎。这时,孟养浩已经年老多病,还没有上任便病死上任途中,后被安葬在今咸安区马桥镇潜山村。孟养浩的家乡与大咀隔湖相望,他从小就十分喜爱大咀的美丽景色,经常与同伴划船到大咀游玩,即使在外做官,仍不忘记大咀,每次回乡都会到大咀赏景散心。在被削职回家期间,更是常常流连于大咀,在这儿读书思考。孟养浩去世后,他的后人念其生前很喜欢大咀,便在大咀临近湖边他读书思考的地方,为他立了衣冠冢,让他的灵魂与他喜爱的地方永远同在。朝廷知道后,便每年派遣地方官吏到孟养浩衣冠冢祭祀。几百年的风雨,孟养浩衣冠冢早已同化在了大咀的土地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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